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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缕络

*白白生日快乐！
*薙刀设定（然而我对あさひなぐ的了解仅限于白七的电影👀
*OOC×OOC





原是紧闭的推拉门被轻拉开了几分，门边随即覆上半张脸，循着对面的视线往后看去，便对上了本在朝里面张望的眼神。

是宫路夏之，自己的弟弟。

宫路起身得迅速，那股劲道和挥洒薙刀时无异，她使力把推拉门又拉开了一些，直挺挺地站在门前，防备的姿态让少年不得已把眼神从她后方的东岛身上收回。他察觉到宫路眉头紧皱，这才捧起怀里的竹制托盘，讪然道：“姉ちゃん，这里是茶和点心、”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宫路从他手上接过托盘后就要把门关上，东岛的身影被姐姐的身体挡得十分严实，他有些急切，下意识想做些什么来拖延时间。

“别碍事，现在旭在学习中。”宫路压低了这句，随后就只盯着夏之挡在门边的手，在强势又直白的示意下对方只能放弃。门沿恰好嵌在契合的木缝上，樟子纸重新将房间与走廊隔绝，宫路隐约听见门的另一边传来不甘的叹气声。


回过身就瞧见了东岛直勾勾地看着门边，直至自己走到她身边，将托盘放到矮桌上也不见她挪开半分。于是宫路刚才极力克制的不耐烦又被引得冒出头，她抬手敲了后辈的小脑袋，比往常更严肃了几分，“又在想什么，武道场上不集中可会成为最大的弱点。”

“前辈...是有什么烦恼吗”
自己的前辈总是很直接，从一开始那几个平常的动作都带着不难察觉到的宣泄。而东岛旭的无所顾忌反倒是让宫路无法坦然，她明知道症结所在，却偏要避开它。

东岛自加入薙刀社以来就是追随着自己的，相比起其他部员，旭和自己的情感大抵能划分为特别。而最近开始却有了变化。

夏之那个家伙在每日的薙刀练习结束后就会出现在道场门口，和旭交谈了几句后就一同离开，连续几天都是如此，这般热络的往来让宫路自然联想到了“交往”、“约会”，如此云云。

当猜想浮现时宫路也是像不久前那样皱紧了眉，她十分不喜欢，至于源头又显得过于暧昧，于是她干脆地简而化之——她不想和旭之间的关系变得多重且复杂。



宫路夏之和平日一样在道场门口等候，秒针转了几个圈后东岛依时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对方的身后便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姉ちゃん？！”
“你在这里做什么”
能瞒过两人的明知故问，但宫路的情绪却是丝毫不掩饰的不快。

他寻着没由来的低气压猜测是否今天的训练出了问题，还是姐姐的状态不太好，他立即投了个眼神向东岛示意询问，对方只是扯出笑意表示没事。

而宫路着实觉得这眉眼传意的互动非常碍眼，握着东岛的手腕撂下一句“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就离开了。



薙刀社只有日复一日的练习，为了应付大赛的紧张感让部员们开始有了抱怨声。适逢部费宽裕，二年生提出聚餐，这次宫路允诺得爽快，还自发接下购买食材的任务，但直接点名东岛让她一同进行。

在食物的诱惑下也没人揣摩调侃宫路的私心，她的阻隔和其他人不同，不带有任何趣味，甚至附庸着心计。


宫路看着一排排的商品开始采购，眼看着购物篮三两下就被塞满，东岛试探性地询问是不是买得太多了。宫路看着满载的商品才发觉自己太过忘形，随即掩饰般地回答：“难得的聚会，要是不够吃她们几个还要抱怨的”

“旭喜欢吃什么都可以买哦”
“...肉～”东岛指了指高档的牛肉，笑嘻嘻地提了临时想到的请求。没想到宫路有求必应，随手就拿了几盒。


宫路此刻的心情十分明朗，不久前她还阴郁得紧，只是那句故作漫不经心的疑问很快就除净自己恼火的根本。虽然他们之间还远远算不上约会，但“护花”的使者无疑是对旭有情的。

“旭这几晚就到我家留宿吧，直到你的家人办公回来。”
“诶？”
“就这么决定了，作为旭的前辈就要担起责任。”
“那...麻烦前辈了”

宫路刻意压下唇角的弧度，而眼中的笑意一时却消不去。东岛执意要帮她拎少几袋，她掂量了几下，直接将那装着布丁的一小袋递过去。

“还有那些...”
这句被宫路无视了，但东岛也是认真得执着。她快步追上了前辈，与她并行，然后将左手滑入宫路的手心，拾起一边袋环，变成了一人提着一边。

宫路侧过脸看她，个子比自己矮的东岛，为了同自己保持平行努力抬高手臂的样子笨拙又可爱。

她仍是不时用余光偷偷地看，得到了满心的观感：东岛旭，真是好小一只。




东岛的问题自然能用沉默应对，即使当时宫路的内心早激起了无数波澜。
“画好了吗？”

她高明地将注意力落在东岛的画本上，让即将陷入尴尬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宫路把手肘支在矮桌上，撑着脸颊懒洋洋地看着。东岛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随后分开了本想挡住画册的手，拿起笔在没完成的构图上大大方方地继续描绘着。

沉浸作画的东岛垂着眼，不管做什么事都有股认真的势头，那副圆框眼镜却有点松散，一点一点地滑下鼻梁。那人好像画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抿着唇还是抵不过脑海里浮现的好笑场景，最后掩着嘴低低地笑了出来。


宫路的视线从人落在了画本上，画里的人是一副不屑又抓狂的表情，口中喊出一句“宰了你”浮在原是留白的位置。宫路看出了画里的人物是八十村，过于写实的画面让宫路也禁不住感到好笑。

“小心被将子发现了”
东岛还是嘿嘿笑着。宫路却不经意地往深处想，她和东岛的相遇或许也算是奇迹了。




宫路抱来了两床被子，并列的榻榻米没有一点缝隙，熄了灯的空间内也不是全然的黑暗，月色透过半透明窗户照出了几缕光。宫路撑起半边身子，帮东岛摘下眼镜放在就手的枕边。对方的声音淡淡的，倒像是睡前的悄悄话。

“旭喜欢薙刀吗”
“喜欢。”
“比画画还要喜欢吗？”
“可能...是吧”

“一开始是因为憧憬前辈坚持着，不过现在，我是为了自己的心情而练习，这样大概就是喜欢吧？”东岛的目的或许比起自己的更加纯粹，不知为何宫路隐隐感觉失落。

“但是这些都是因为前辈才意识到的。”这句像是她才想起的，告诉自己时看起来率直又高兴。好似被感染般散去了阴霾，宫路独占着这份憧憬，悄然将守护的情感逐渐加进了些微爱恋。


“最近的训练是不是偷懒了”宫路和东岛面对面，轻捏着对方的脸颊，故意说着违心的话欺负她。

东岛终是反应过来，不服气地反驳，“才没有！明明是前辈说的，体重增加是身体越来越熟悉薙刀的证明”

“是吗”宫路忍着笑意，也不在意这番被学以致用的否定。



骤然减少的睡眠时间也没让宫路觉得烦闷，东岛听话的起了身，但坐在榻榻米上看着还很迷糊。宫路为她戴上眼镜，被揉着后颈的人更加昏昏欲睡，宫路才意识到这种唤醒方式反倒加重了东岛的睡意，像极了喜欢被顺毛获得舒适感的小动物。

“旭，要洗漱了，跟着我哦”
除了自己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有时候是连续蹭过木质地的碎步，有时候则是两三下的长间隔。宫路实在好奇，便反过身看个究竟。

东岛垂着脑袋，嗅着自己前辈的味道就跟着往前走，眼睛也只是偶尔睁开一下确保没有障碍物。她没察觉到宫路已经停下，就那么撞进对方怀里。

也不知是不是痛感迟钝，东岛就这样靠着，直到规律的跳动传达到额前，她才猛然惊醒。

“醒了吗？”
东岛望着似笑非笑的前辈，开始祈祷今天的社团练习没有前辈的“特别照顾”。



宫路发出邀请时并没有过多的心思衍生，直到看见自己弟弟殷勤的目光才有少许后悔。此刻的宫路行走得异常地快，她实在不想看见那两人并肩同行，于是迫切地想结束路程。

大概是碰上了出行高峰，车厢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宫路双手抱臂开始了她的躯干训练，而自己的小后辈摇摇晃晃的，在西装革履和学生制服间艰难地抓住吊环，偶尔重心偏差导致脱落了手环又再摸索着努力抓回。

过了一站自己身后刚好空了一个站位，宫路瞧那小三角稳固又安全，伸手就把东岛拉进这个小空间。

东岛靠在间隔板上，身前站着自己的前辈，比任何时候都要贴近，十足像是对方为自己搭造的专属壁垒。

前辈的呼吸很轻，但它终归会和自己相触，像是出其不意地叩开封闭的花蕾。而东岛不抵抗的原因也十分易明，只是本人意识到的时间始终要比旁人晚了点。


宫路的姿态很是端正，她站得很直，看腻了玻璃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就看起了东岛。

小后辈把头压得很低，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副圆框眼镜，它又慢慢滑下来，勉强地挂在鼻梁上。宫路下意识去帮她扶正，没想到对方受惊似的更往里缩。

宫路觉得有趣，这个小空间对于东岛来说未免太契合，接着又浮现了和昨日一致的想法。

东岛旭，真是好小一只。




还没等到前辈的“特定”训练方案，东岛自己便出了错。最终换了练习搭档，宫路注意到对方又走了神，看着她守不住自己的攻击干脆闭眼等待迎面一击的模样就中断了薙刀的挥动。

“我不是说了吗，不集中是最大的弱点。”宫路为她解开防具，话里的态度却没半点责备的意思。


那两个一年生挪到宫路身边，支着下巴摆出一副思量的模样，“真奇怪。”

“太奇怪了，对吧”紺野和八十村交换了眼神，开始了她们的理论推测。

“真春前辈对待薙刀的态度，居然能够容忍旭这样的表现，不觉得太过宽容了吗？”
“对对！不如说前辈这两种态度并存本来就很矛盾，该不会！前辈就是某种极端的个体！”

宫路看着两个一年生过分自然的惊讶表情，毫不留情地进行了反击，“我说，你们两个不去当搞笑艺人真是可惜了。”



碧落幽兰，一行人朝着宫路家移动，途中不时有几句打闹声。前辈故意作出严肃的表情，“鉴于刚刚你们两个顶撞前辈，那就让你们今晚只能吃素食。”

回应的果然是一阵哀嚎，还夹杂了三两句哭诉。

“前辈好过分！”

宫路听见东岛轻轻的笑声，宫路猜测她算是缓和了心绪，随后悄然地呼了口气。


七个人围在放满食材的方形矮桌前，两个二年生与两位一年生早各自挑选了一边坐下，剩下东岛和那姐弟俩相觑。

东岛想跟随她的前辈，但她看见了面前的少年朝她缓缓伸手以示邀请，宫路把一切尽收眼底，也想不出理由来阻止，负了气，索性不去看东岛。

东岛一时无法决定，三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嘴馋的四人早已等不及，八十村拉下东岛的手让她就近而坐，又在她旁边的空位摆放好餐具，让宫路坐下。

“欸...”
唯一落单的人好似十分懊恼，不知谁先掩不住笑声，其他人也一并被惹得发笑。

众人虎视眈眈盯着炉里即将要熟的牛肉，随着一声“开动”几双筷子便齐刷刷夹起了食物，不多久放下筷子的几人都转动着眼睛观察其他人的“战利品”，东岛的碗里只有可怜的几块肉，四人默契地嬉笑，随后眼巴巴看着宫路将一大碗肉夹了一半给东岛。

“哈？！”
“不公平！本来和真春争夺就是劣势，现在你还明目张胆地偏心！”
“喂喂，这是对辛苦采购的部员的补偿！你们也该分点给我”

末尾一句让所有人噤了声，抱着碗里随时会“失去”的食物急忙吃了起来。宫路夏之看那不时分食的两人，总觉得有些苦闷。




或许是因为上次前辈被点透的包容落在了心上，东岛自顾设下了什么目标，在训练结束后，依旧留在了道场里。

宫路往补习的课堂走了一回，回到道场看见独身一人练习的东岛也不觉得惊讶，她拿起薙刀，陪着对方巩固教予她的反应技。


宫路沿着街道走在前头，同那次一样，东岛跟在她身后。不同的是，处于清醒的东岛完全能保持好距离。

“前辈，明天见。”
她听见了对方的道别，宫路考虑了几秒，接过东岛的背包。“待会再道别吧。”

“诶？”
“入夜了，我送你回家。”
宫路大体上是个害怕麻烦的人，除了对于东岛，除了比较那份想守护对方的心情。

她们并肩而行，东岛听见了前辈那句轻如呢喃的话，很像那晚入睡前的柔声交谈。


“好了，现在可以道别了”
东岛背对着门站立，也不出声。

“旭，明天见。”
她把背包递还给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在她还没完全背对自己时，东岛揪住了前辈的腰侧衣料。“如果邀请前辈留宿，前辈会答应吗？”

“你看，现在周围都很黑了，我也想保护前辈”这些真心实意的话语在宫路听来是在回应那句细语。

“前辈虽然很强大，但是我也在努力变强，最终有一天，我会能够保护前辈的，不仅仅是作为女孩子的前辈。”


东岛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听起来根本不像什么宣言，但每个字都敲进了宫路的脑海，她将那些话拆成一个个部位，然后拢在一起，拾到名为“珍藏”的心尖上。


当时宫路又浮起那个熟悉的想法。

东岛旭，真是好小一只，拥入怀里刚好。